“就是这种。”安德烈比较熟悉可以药用的植物。
“看起来都差不多啊。”腓力虽然对接受的是以成为教会高层为目标教育，教会对医疗方面并不重视。
“让开。”雅各布拔出鬼切丸，光刃低空掠过，本来能超过膝盖的草矮了一大截。
“好厉害。”艾伦第一次看到圣器，非常激动。
用圣器来拔草，彼得看到一定很想阻止，又不能阻止。腓力无所谓，如果自己能成为使徒，大概也会把圣器用在讨伐恶魔以外的地方吧。
雅各布抓起一大把草扔进袋子里，艾伦蹲下来捧起尽量多的草，站起来就洒了一地。
“只要这种啊。”安德烈无奈的从一堆草里挑出需要的，再把剩下的全部倒出来。
圣器毕竟是用来消灭恶魔的，用在别的方面也不见得方便。
“还是老老实实把需要的**吧。”
雅各布收起鬼切丸，乖乖的蹲在地上，动用所有的脑细胞回忆以前学到的辨别草药的方法，十分后悔那时候为什么好好学习，什么也想不起来。
“我以为你会带着人继续找恶魔。”安德烈站在腓力旁边。
“我觉得人的生命更重要。”腓力虽然知道不可能，总觉得安德烈能凭空变出奇奇怪怪的药剂，看到安德烈采药的样子，才确定安德烈原来也是需要原材料，“我杀恶魔，是为了让更多人活下来。”
“但是讨伐恶魔的时候会有人牺牲吧。”
“为了让大多数人活下来，有时候少数人的牺牲是必须的。”
十年前，那时腓力只有八岁，住在一个非常普通的小镇，他以为自己会平凡的过完一生
菲力在睡梦中被人叫醒，窗外很亮，这一看以为是早上了，仔细一看，天空还是一片黑暗，那是火光。
菲力迷迷糊糊被带到了教堂，带着孩子的大人敲开了教堂的门：“至少让孩子们躲一下吧。”
教堂的管理者犹豫了一会儿：“让他们进来吧。”
军队不敢闯入教会，教堂的背后有天使，教会理论上也不能插手人之间的问题，留下这些孩子是相当冒险的行为。
腓力不记得等了多久，有人来敲门，孩子们以为父母来接他们了，修女却让他们安静下来。
“把孩子交出来！”士兵们注意到外面一个孩子也没有，自然而然就会怀疑教堂。
“这里是教会！”圣职者同意留下了孩子，也尽力保护了他们。
“让开！天使根本不会管你们！教会没什么好怕的！”士兵推开牧师，身后一群士兵跟了进来。
孩子们的哭声和士兵的责骂身混在一起。
“吵死了。”士兵挥舞着剑威胁道，意外砍伤了愣在一边的腓力，没先到捡了腓力一命。
“这个活不过多久了，其他全部带走。”后来腓力知道被带走的孩子会变成奴隶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有其他地方圣职者路过这里，把奄奄一息的菲力救了出来。
“知道为什么你们会被发现吗？”圣职者根据这里的惨状，不难猜测发生了什么。
还是腓力孩子当然不会明白这个道理，只好摇头。
“如果留两三个孩子在外面，士兵就不会找到教会了。就算士兵来了，教会再”
“可是留在外面的人会被带走吧？”
“为了让大多数人活下来，有时候少数人的牺牲是必须的。”圣职者的话，菲力一辈子也不会忘记，如果那时候自己站出来的话，结局肯定会不同吧。
艾伦突然觉得脸上凉凉的，抬起头，水正好掉进眼睛里：“哇！下雨了！”
大家纷纷戴上兜帽，驱魔师制服除了耍帅，耐脏，牢固，还有防雨的作用。
“这里有我们就行了，艾伦，你先回去吧。”腓力提议道。
“留下来也可以哦。”安德烈从总能拿出奇怪的药剂的包里掏出了备用的制服。
“真的可以吗？”艾伦已经把驱魔师的制服套上了，感觉自己特别帅。
“你想不想成为驱魔师？”安德烈基本确定艾伦是安全的，他身上的力量有利用的价值。
“我可以吗？威廉更合适吧。”艾伦很有自知之明，即使不知道驱魔师考试有多难，也清楚自己只会添乱吧。
“不试试怎么知道？你的朋友能在一起更好。”安德烈当然有的是办法，不过明显威廉的战斗力更强，他都不愿意出现在其他人面前，只能靠艾伦能劝说到什么程度了。
“果然我不想杀恶魔。”艾伦觉得很多恶魔都是无辜的，什么也没做不应该被杀，就算伤害了人类，就罪不可赦了吗？
“对了，那只刻耳帕洛斯后来怎么样了？”安德烈肯定突破口就在这。
“被发现之后，被杀了。”
艾伦认养了刻耳帕洛斯之后，每过三天就会来森林，茱莉亚当然风雨无阻的跟着，史蒂文对森林留下了心理阴影，这辈子都不想去第二次了。
“汪汪”刻耳帕洛斯看到艾伦高兴的跑了过来，不知不觉已经有艾伦的膝盖这么高了。
“不给不起个名字吗？”茱莉亚也渐渐熟悉了，敢用手摸了。
“既然有三个头，就叫小三吧。”艾伦自认为这个名字起得不错。
“我觉得不太好听啊……”茱莉亚犹豫要不要告诉艾伦不好听的原因，“刻耳帕洛斯就叫小可怎么样？”
“你又来了！”艾伦看到了熟悉的身影，立刻挡在了，森林本来就人烟稀少，威廉的衣服也相当少见，有点像贵族礼服的简化版。
艾伦早就意料到威廉不会这么简单放弃，出门的时候就带上了武器。
“艾伦，你做什么？”茱莉亚看着艾伦一本正经的掏出一把——弹弓。
威廉一动不动的站着，等着艾伦把橡皮筋和石子往后拉，对准自己松手。
威廉伸出手，食指和中指夹住了飞过来的石子。
“哎？”艾伦捞起了刻耳帕洛斯，重了不少，还是坚持逃跑。
“累死我了。”艾伦实在撑不住了，把刻耳帕洛斯放了下来。
没想到刻耳帕洛斯叼住了艾伦的衣领，继续往前跑，比艾伦自己跑的快多了，刻耳帕洛斯也知道是威廉杀了自己的母亲，那么艾伦就是在保护自己，不仅自己，艾伦也可能被威廉杀死。
刻耳帕洛斯体力还很充沛，但是已经闻不到威廉的味道了，就放慢了脚步。
转眼间又过了两年，刻耳帕洛斯已经变得比人还高了。
“哇！”现在刻耳帕洛斯扑过来，艾伦完全抗不住，三个脑袋的三根蛇头舔得满脸是口水。
“好痒。”艾伦余光瞟到那个黑乎乎的影子，也已经习惯了，
在长大的不止是刻耳帕洛斯，还有艾伦。
“你是在保护我吗？”姐姐和自己其中一个人有事没来，另一个人一定会看到威廉，却从没对刻耳帕洛斯做什么，反而是艾伦一被刻耳帕洛斯扑倒，威廉就冒出来，就像担心艾伦的安全一样。
威廉点点头。
“哎？是这样吗？”艾伦敌视了威廉好久，心里顿时充满了罪恶感，“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“你不知道也不会影响我。”威廉说的很有道理。
“你不想和小可玩吗？”艾伦觉得自己只能在编上看着肯定受不了。
“不想。”威廉被艾伦推到了刻耳帕洛斯面前。
刻耳帕洛斯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。
“他不会伤害你了。”艾伦一边解释一边比划。
“它听不懂，它大概讨厌我身上的味道。”
“有味道吗？”艾伦凑到威廉身上，艾伦的嗅觉不错，人身上总有些汗味、菜味、香水味，威廉身上问不出任何味道，他难道不吃饭吗？
“对了，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？”
“巴尔。”威廉虽然话少，但又问必答。
艾伦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，肯定在《圣典》里听过，不是使徒，也不像天使：“恶魔？”
艾伦并不像大多数人那样认为恶魔一定很可怕，但是威廉绝对不可能是恶魔，恶魔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同类：“你骗小孩呢。”
那个时候，艾伦真的还是小孩。
威廉的面部表情没有变化，看不出是被拆穿了，还是被愿望了。
“不告诉我，我就给你起名字了。”艾伦威胁道。
“我无所谓。”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。
“你就是小黑了。”过了两年，艾伦起名的水平还是那么糟糕。
为什么现在艾伦叫他威廉呢？艾伦回去当然告诉茱莉亚，小黑听起来就是宠物的名字，给刻耳帕洛斯起这个名字还行，该庆幸他没给驱魔师起名叫小三吗？威廉的名字是茱莉亚强行篡改的。
艾伦再来看刻耳帕洛斯的时候，刻耳帕洛斯满身是伤。
“发生什么了？”刻耳帕洛斯是强大的恶魔，不可能有别的生物能伤害它，“是威廉吗？”
刻耳帕洛斯朝着艾伦扑了过来，艾伦以为是和平时一样的玩闹，但艾伦的嘴比平时张得大得多，就像要把艾伦的脖子咬断一样。
“咚。”一个影子把刻耳帕洛斯打飞了，撞在树上，中间的头扭曲到不可能做到的角度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这附近只有一个人。
“为什么？”艾伦并不是要责怪威廉，威廉想要杀刻耳帕洛斯轻而易举，刚才是为了自己，而是无法接受与刻耳帕洛斯相处那么多年，事到如今为什么还会来袭击他，这就是恶魔的本性吗？恶魔的本性是无法改变的吗？
“人类发现了他，在他看来你和那些伤害他的人类是一样的。”威廉希望自己的解释能艾伦好受一点。
“你一开始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吗？”
“不。”威廉已经相信刻耳帕洛斯也能驯养的普通的宠物一样了，没想到会被人发现。
“那时候你把它杀死就好了。”刻耳帕洛斯那时候就死了，就不会那些回忆了，现在也不会那么悲伤。
“对不起。”
“为什么你要道歉？”艾伦那时候就不会在悲伤中陷太久，悲伤只能让自己痛苦，刻耳帕洛斯不可能再复活，“杀死恶魔是你的工作吧。”
“有点不一样。”现在威廉无法与艾伦解释自己的身份，实际上艾伦是会相信的，威廉再也没有等到他认为可以解释的时机。
“还是谢谢你，虽然刻耳帕洛斯已经不在了，我还能来看你吗？”
“不行。”威廉立刻拒绝。
“哎？为什么？”
“很危险。”
威廉帮艾伦一起把刻耳帕洛斯埋了，即使被威廉拒绝，艾伦还是一直来找威廉，威廉分分钟钟能把艾伦打趴下，也没有轰走艾伦，茱莉亚知道之后，再也没跟着艾伦一起来。
雨越下越大，只是大雨也不是不能克服一下，毕竟很多人还等着这些药。落下来的不再仅仅是水，而是混合着地震而松动的泥土和石头，从山顶上滚下来。
“好疼！”安德烈被石子砸到了。
“又是恶魔吗？”腓力并不知道泥石流的形成原因，又联想到了恶魔，如果是地震的罪魁祸首所为，本来以为在空旷的地方说不定有胜利的可能性，现在驱魔师讨伐成功的可能性更加渺茫，如果不是，就意味着还有其他强大的恶魔，不管那一种情况都十分棘手，“回去找其他人吧。”
四人往山下走时已经太晚了，随着雨水的堆积被推动的石块越来越大，到了山下还是躲不开泥石流。
“糟了！”比人还大的石头砸下来，雅各布一口气拽走了三个人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，体力严重超支。
雅各布撑着鬼切丸，暂时动不了了，然而泥石流的范围还在不断的扩大。
“小心！”
艾伦的上方又出现了石块，这些石头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，冲击力非常强，一旦被打中凶多吉少，比被鬼切丸的光刃砍到更可怕。
艾伦被人推开了，还没有回头，他就猜到了是谁。
威廉很强，在艾伦心中，再强的恶魔不能拿威廉怎么样，威廉不会死。
艾伦回过头，却看到比死亡更可怕的场景：
威廉的手臂断了，随着泥石流被冲走了，但是没有流血，他没有撒谎，他真的是恶魔，而且是魔神。
艾伦一下子无法接受，他之所以认为敢养刻耳帕洛斯，他们和其他生物一样会受伤，会吃东西，疼爱自己的子女，威廉，不，巴尔没有血肉，不会感到疼痛，货真价实的恶魔。
《圣典》中是这样描写恶魔的，恶魔是为了戳杀而戳杀的生物，没有血肉，由恶意构成的生物，它们也毁掉雅各布和安德烈故乡，之前遇到的被误认为恶魔的生物不可能造成那样的惨状，眼前的威廉才是正真的仇人。
“我会让你死的像他们一样。”雅各布爆发出的仇恨以往，本来就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速度变得更快，甚至出现了残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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